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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这个眼神投递过来时,不知为何,林玥心头涌起一股急躁。

    她看着谢宴肆走出电竞房,背影消失在她眼前。

    站在旁边的江池,把林玥脸上的神情一览无遗,心头最后那点侥幸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他本来也不是想干嘛,也不求林玥能有什么回应,只是想把自己的感情传递出去。

    他也好对这场感情画上句号,给自己一个交代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江池忽然在旁边道。

    林玥收回视线,面对多年的朋友,她头一次不知说什么好,“江池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说什么,你不用强求自己。”

    江池在外人眼里是一个脾气不好且有钱有势的校霸,实际上他心思比谁都要细腻,比谁都要讲义气。

    他并不想让林玥为难,所以出口的话都带着一股轻松。

    “我们多少年的关系了,我还不知道你,在乎一个人的表情不要太明显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林玥竟有些无法反驳出口。

    “谢宴肆,挺好。”江池都听沈安庭说了,谢宴肆救了林玥好多次,如果没有谢宴肆,林玥上次发烧被人绑架,不可能会平安无事。

    江池也能感觉出来,他们之间肯定还经历过很多事。

    林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,神情和情绪是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江池提醒她:“再不去追,人就要走远了。”

    林玥抿了抿唇,她也不知说什么好,最后吐出三个字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便转身朝外面跑去。

    路过陈琛时,她看都没看一眼。

    陈琛看着林玥的背影消失在电竞房干巴巴地指了指自己,“我……我呢?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你。”林逸时对陈琛翻了个白眼,上下打量他,“你还挑衅我姐夫哥,你谁啊你。”

    林逸时爽一个人的时候鞠躬尽瘁,不爽一个人的时候龇牙咧嘴。

    妥妥是两个极端。

    现在他就对陈琛龇牙咧嘴,“喜欢我姐,你还不够资格,还有,你没有做客人的礼貌啊,这里是我们的私人空间,你怎么随便闯。”

    陈琛: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你,怎么还想我亲自请你出去啊,那你未免脸皮也太厚了吧。”林逸时轻哼嘀咕:“是个美女就喜欢,真是个花心大萝卜,在这还扬言喜欢我姐,你懂喜欢二字的含义么你。”

    他嘴巴拉巴拉,陈琛从小就被他妈妈要求,要谦谦公子,要得体。

    现在他被林逸时怼得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对着林逸时你了个半天,最后跺了跺脚愤愤离开。

    -

    谢宴肆从电竞房出来后,径直去了林家的后院。

    大部分宾客都在大厅,借着林玥的成年礼跟各方商业大佬们交际。

    倒是这设计得十分雅致的后花园,却无人问津。

    今天月色很美,圆月高挂,洒下的月光照亮谢宴肆前方的路,他的影子斜打在花丛中。

    正欲要往小亭子里走,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,如银铃般的嗓音,戛然叫停了他前进的步伐。

    “谢宴肆。”

    林玥提着裙摆,走向谢宴肆。

    因为裙子是拖地的款式,走在后花园有点费劲。

    既要避免被花花草草勾住裙摆,又怕前面的谢宴肆不等她,而走掉。

    她自己也不清楚,为什么她会那么着急。

    或许是无理取闹,或许是蛮不讲理。

    但她就是不想谢宴肆走,消失在自己眼前。

    好在,谢宴肆没动。

    可她因为走得着急,加上裙子的累赘,不小心踩漏了,脚踝往旁边扭了一下,瞬间疼得林玥“唔”了声,蹲下身捂住脚踝。

    太疼了,疼得林玥鼻尖酸涩,眼眶胀痛,迅速蓄积上眼泪。

    听见抽泣的声音,谢宴肆回过头。

    看见闪闪发光的女孩,蜷缩一团,蹲在花丛中。

    谢宴肆眼皮一跳,快步走过去。

    林玥眼里出现一双鞋,她抬起眼眸。

    因为疼而红了一圈眼尾的眼,巴巴地望着,居高临下俯瞰她的谢宴肆。

    “疼。”林玥出口的嗓音,软而娇,加上她感冒还没全好,带着很重的鼻音。

    谢宴肆控制在心头的所有怒意,还有醋意,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一摊水。

    谢宴肆无声地叹了口气,蹲下身去查看林玥的脚踝,“走那么快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林玥扭疼的脚踝,被他冰凉的手指触碰,说不上来的舒服。

    她盯着谢宴肆侧脸,没由来的,她有点儿想遵循心声。

    她也确实这么做了。

    “还不是怕你走掉。”

    谢宴肆揉捏林玥脚踝的手指一顿,神情在漆黑的夜色中,让林玥看不清。

    她只能听见谢宴肆低沉无澜的嗓音。

    “你动动,我看你还能不能走?”

    林玥一动没动,张口就是一句: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随后,她向他伸出手,做了她这辈子,最大的举动,和最无理的要求。

    “你,抱我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谢宴肆抬起眼的那一瞬,林玥借着头顶的月光,看清了他眸中的神色。

    可能是被她的要求惊到了,还微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他的这种神情,取悦了林玥。

    本来她觉得这要求挺不好意思,挺无赖的,现在她一点儿也不觉得了,反而晃了晃举在半空中的手,催促他。